金庸千古 一统江湖

时间:2018-11-11 16:39 点击:

金庸千古 一统江湖


  昨日,一代武侠小说大师金庸逝世,终年94岁。自此,华人流行文化中最明亮的一盏灯火熄灭。

  金庸的人生近乎传奇,出身书香望族,往来无白丁,历经大时代辗转,一生行止都将传统风骨与现代实践融为一炉。无论作为文人、报人,还是商人,金庸都在近百年中华历史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新京报独家整理金庸先生生平人际、写文从商、影视改编、文学地理四大部分的大数据统计,从不同的角度追忆缅怀一代巨匠的点点滴滴。

金庸千古 一统江湖

  在金庸的笔下,他的英雄们仗剑走天涯,这是所有武侠人物的人生故事,也是金庸抒发心中各种情绪的方式。你能看到他在作品中描摹家乡情境,抒发思乡之情,也能看到他书写各地名胜,将真实历史背景融入作品。虽然只是坐在桌前那一方天地笔耕不辍,但他却在纸上走过了中国几乎所有的土地,这是他的“侠客行”。

金庸千古 一统江湖

  金庸(1924年3月10日-2018年10月30日),一代武侠小说泰斗,原名查良镛,,生于浙江省海宁市,1948年移居香港。《明报》创办人、企业家、政治评论家、社会活动家,“香港四大才子”之一。2018年10月30日于香港去世,享年94岁。

金庸千古 一统江湖

  《明报》创刊号。

金庸千古 一统江湖

  金庸与第三任妻子林乐怡。

  据新华社报道,2018年10月30日,经金庸身边工作人员确认,94岁的金庸于当日在香港去世。

  金庸,原名查良镛,他被写进对联的十四部武侠小说早已成为经典,有华人的地方无人不知郭靖乔峰。除了文学家的头衔,他还是香港报业《明报》的创刊人、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香港富豪榜排第64的企业家。

  半个多世纪来,无论文学界、史学界、报刊界对他做何评价,其武侠神坛的地位未曾动摇半分。他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领带扎紧顶到喉结,标准的国字脸上架一副细框眼镜。他用一支笔,创造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江湖。

  和笔下的风起云涌相比,他终其一生都没书写过自己。他眼中的自传只有两种:一种全是谎话,一种实话实说。金庸曾回应媒体:“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告诉别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现在,斯人已逝,因其对整个华语圈的巨大影响,我们有必要对他的“事情”进行了解,以悼念。

  一事能狂便少年

  要成就伟大事业带几分狂气是必需的

  他此生唯一一次独自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酒席,是在一次葬礼上。

  两个穿白袍的男仆在旁斟酒盛饭。那时他才九岁,不会喝酒,只做样子假装喝半口酒,男仆马上把酒杯斟满。他不好意思多吃菜肴,只做做样子就告辞。回家的路上,他沿着河道乘着舅舅家的大船离开,船夫和男仆相伴左右。

  那是1932年的初冬,去世的是舅舅徐申如的儿子、大诗人徐志摩,他在散文集里记录的这一幕发生在金庸的出生地——杭州城边的海宁袁花镇。一叶扁舟从采莲深处漂来,雾气弥漫,伴随丝竹箫管之声。船上的人衣着不华丽但雅致,多半还有一个大神级别的亲戚。这是金庸小说里很多人物出场的画面,也是作者身世的投影。

  动荡的乱世里,家乡海宁保持着一份难得的从容与安宁,使他平静地度过飘逸着书香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读书的嗜好伴随金庸走过了一生。

  公开讲话时,他措辞委婉面面俱到,对世人给予的盛誉总说“不敢当不敢当”。评点他人时,他也客套地说“某某先生的作品也是不错的”。即便李敖骂他“伪善”,他也不太理会,只说:“批评我没有学问,那我是认可的。”

  研读金庸多年的知名自媒体人六神磊磊将此类行为总结为“习惯性谦抑”。他觉得老爷子的内心里“其实觉得自己写得特好”。这个评价并不是毫无来由,金庸骨子里的桀骜早在年少时已有踪可循。

  1941年9月,还在读高中的金庸在浙江《东南日报》副刊发表了一篇文章,讲他的一位好友被训育主任教训,末了训育主任说:“你真是狂得可以!”他在文章里写道,“狂气与少年似乎是不可分离的。固然,这可以大闯乱子,但未始不是某种伟大事业的因素。我要这样武断地说一句:要成就一件伟大的事业,带几分狂气是必需的。”文章的题目就叫《一事能狂便少年》,提到的这位友人不知是真有其人,还是他改编了自己的经历。因为一年多前,他本人刚刚因为在高中壁报上写了一篇讽刺训导主任的文章而遭到开除,不得不换到另一所高中。

  副刊时任主编陈向平想把文章发在头条,并乘出差之便来看了这个署名为“查理”的作者。令他意外的是,“查理”只是一个高二学生,虽然瘦骨嶙峋,却“颇有学者风度”。

  “查理”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毕业后,他考到重庆一所大学念外交系,但由于大胆直言再次被开除。他曾在鲁豫的访谈里提到:“我的性格自由散漫,当外交官纪律比普通人要严得多,有外交部的朋友跟我说,你这个个性,明天进来后就被开除了。”

  于是,命运把他带进了人生的另一个方向。

  “金庸”出世仗剑走香江

  用小说记录人间苦难,讽喻时局之殇

  1955年是32岁的查良镛进入香港《大公报》工作的第七年。一天,副刊《新晚报》的时任主编罗孚找他,说梁羽生的《草莽龙蛇传》快连载完了,还没有想好下一部写什么,“小查,只有你顶上了。”

  作为梁羽生的粉丝,每期小说他都看,可自己从未写过。发稿的日子到了,编辑派一个老工友上门,到他家里等稿子,并催他当夜九点无论如何要写出一千字,否则第二天报上就有一块空白。他看着老工友,来了灵感,就从塞外古道上一个老者写起:“年近六十,须眉皆白,可是神光内蕴,精神充沛”。

  这就是小说《书剑恩仇录》的开头,也是金庸武侠神话的开始。故事里,故乡的海宁潮如万马奔腾滚滚而来,风度翩翩的陈家洛让人仿佛看见了徐志摩,而陈母“徐惠禄”的名字和金庸母亲“徐禄”只差一字,乾隆扑朔迷离的身世也来自幼时乡亲七嘴八舌的传说。署名时,他把名字最后的一个“镛”字一分为二,写上:金庸。自此,金庸横空出世。

  两年后,他笔下诞生了另一个人物——郭靖。在六神磊磊的想象里,金庸写作时多半是一副仪式感十足的画面:“坐姿端凝,一尺一拳,字为正楷,笔用中锋,小说写得正大严整,情节按部就班,人物黑白分明。”

  倘若第一本小说属无心插柳,郭靖则是金庸精心塑造的人物。“那个时期的金庸,很像郭靖。”六神磊磊写道:“郭靖的使命,是要为金庸的神国开疆拓土,做新武侠小说的第一个全民英雄。”

  金庸笔下的他,自取名“靖康”之日起,个人命运就和国家命运联系在一起。他总是表情庄严,背起家国天下,危难时要说几句响当当的话。